【原文】
    冰心姥姥您好
    铁凝
    在中国的北方，孩子们称自己母亲的母亲为姥姥。此外，当领着孩子的母亲遇见自己所尊敬的老年女性，也常常会很自然地对孩子说：“叫姥姥。”孩子清脆地叫着，姥姥无比怜爱地答应着，于是“姥姥”的含义便不单是血缘关系的一种确认，她还是可以信赖、可以依靠的象征。她每每使人想到原野上肥厚、沉实的泥土和冬天乡村燃烧着柴草的火炕的温暖气息，她充满着一种人间古老的然而永不衰竭的魅力。
    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冰心为姥姥，是她的外孙陈钢。他曾经为我拍过一些照片，我非常喜欢他的这些作品。他告诉我：“我把照片给姥姥看了。”我问他姥姥说了些什么，他说：“姥姥亲了我一下。”冰心对外孙这种独特的无言的赞赏，更能见出二份无可替代的亲情。陈钢觉得对他本人来说，姥姥是他的姥姥，比姥姥是一位著名作家更为重要。
    此后不久，我给冰心写了一封信，告诉她我在保定西部山区的一些生活。冰心来信嘱咐我说：“铁凝，你要好好地珍惜你的青春，你的才华！你有机会和农民接触，太好了！他们真朴实，真可爱！你能好好写他们吗？我对你抱有无限的希望……”
    读着这样的信，你会发现在冰心那平和、宁静的外表之下，那从容、温和的目光之中，还有一份对于中国最广大农民的深深的爱意，这爱意不仅表现在她为灾民慷慨捐款一万元，还渗透在她对青年作家描写最普通的民众之美的热烈希冀里。也许她的年龄和身体不容她再去更多的地方，但她宽厚的心怀无处不在。
    1991年5月，我和散文家周明一道去拜望冰心，我买了一束玫瑰。冰心坐在书桌前，短发齐齐整整，面容很有精神。我把鲜花送上，周明要拍照，冰心说：“来，让我拿着花。”，她请我们喝茶、吃糖。然后说：“【搬把椅子坐在我身边吧，这样离我近些】。”我坐到了她的身边，她清澈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。我感到无话可说，不是因为拘谨而是因为受着一种气氛的感染，是因为身边这位安静的老人正安静地看着我。她一定深明我的心意，此外的一切客套都将是我的多嘴多舌。她一定也同意我无话可说，因为当我告诉她我不知说些什么时，她说：“【那就让我们静静地坐一会儿】。”
    我很看重与冰心静静地坐一会儿，或许这并不比我问长问短得到的要少。在那安安静静的一小会儿里，我从这位几乎与世纪同龄的老人身上所获得的，竟是一种可以触摸的生命激情。或者可以说，没有这一刻安然的纯净，便无以获得照耀生伞的激情。
    告辞时，我说：“我不想打扰您，又想看见您，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您。”我握住她的手，她说：“只要我活着，你就来看我吧。”
    春节时收到了冰心的近照：她身穿黑白条纹的罩衣坐在紫红色的沙发上，怀中抱着干干净净的白色猫咪。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清明，面容是如此的和善，令我不能不想起最具民间情意和通俗色彩的一个称谓——姥姥。
    能够令人敬佩的作家是幸运的，能够令人敬佩而又令人可以亲近的作家则足以拥有双倍的自豪。冰心不仅以她的智慧、才情，她对人类的爱心和她不曾迟钝、不曾倦怠的笔，赢得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，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以言说的母性的光辉和人格力量，更给许多年轻人以他人无法替代的感染。在九十年代人与人之间的称谓愈发的讲究、愈发的花哨的
    时候，我特别想把冰心称作冰心姥姥。
    冰心姥姥，您好！

【问题】
    第1小题．细读文章第一段，说说“姥姥”这一称谓有哪两层含义。（4分）
    第2小题．本文依次叙述了作者与冰心交往过程中的哪三件事？请简要概括。（6分）
    第3小题．读冰心的来信时，作者为什么感到“她宽厚的心怀无处不在”？（4分）
    第4小题．文中画线句子是冰心所说的两句话，从中可以看出冰心有哪些可贵的品质？（4分）
    第5小题．文章最后一句在内容和结构上各有什么作用？（4分）

【参考答案】
    先说第1小题：本题意在考查考生就某一关键词在特定语段进行信息整合的能力。本题设置的关键词是“姥姥”，特定语段在第一段。要求整合的信息有两点。
    得分情况：《语文参考答案及评分标准》对本题拟写的参考答案是①自己母亲的母亲；②可以信赖、可以依靠的老年女性。（各占2分，意思对即可）从同学答卷情况来看，第①点完全答对的不到20％，很多同学将“不单是血缘关系的一种确认”作为答案。第②点很少有同学做错，只有少数同学答“对老年女性的尊称”，也基本算对。
    失分分析：其实第一段共四句话。第一句话“在中国的北方，孩子们称自己母亲的母亲为姥姥”就是血缘关系的确认。第二句话“此外，当领着孩子的母亲遇见自己所尊敬的老年女性，也常常会很自然地对孩子说：‘叫姥姥’”这正是“姥姥”一词的象征意义。第三句话是一二两句话的小结，第四句话是对“姥姥”一词的文化内涵的概括。学生之所以答错第①点，主要原因是没有把握住第一段句与句之间的内在联系，从而在答题时抓不住要点。
    再看第2小题。本题意在考查考生就整个篇章主要信息的概括整合能力，要求概括三件事，每点2分。
    得分情况：《语文参考答案及评分标准》对本题拟写的参考答案是①与冰心的书信往来；②登门拜望冰心；③收到冰心的近照。（各占2分，意思对即可）随机抽查情况看，此题得2－4分的较多，得6分的较少。
    失分情况分析：不应该出现的有“叫冰心姥姥”，“陈纲为我拍照”，“冰心与我静坐”等。这样的回答明显地折射出一部分考生阅读能力的薄弱。文章的主体部分在2－8段，2－4段是第一个故事，主体内容就是“我”与冰心的书信往来，5－7段是“我”与周明拜望冰心，8段写“我”收到冰心的近照。只要认真品读，这个小题真的不难解答。
    关于第3小题、第4小题、第5小题。以上三个小题考查的方向就是文章的思想内容及结构的把握。《语文参考答案及评分标准》对本题拟写的参考答案对这三个小题所拟写的参考答案是：
    第3小题：①冰心对中国最广大的农民充满深深的爱意；②冰心对青年作家给予鼓励，寄以希望。（各占2分，意思对即可）
    第4小题：和蔼可亲，善解人意。（各占2分，意思对即可）
    第5小题：内容上，抒发感情，表达敬意；结构上，篇末点题，照应开头。（各占2分，意思对即可）
    得分失分情况：从考生答题情况看，第3小题考生失分严重，很多考生直接抄写“渗透在她对青年作家描写最普通的民众之美的热烈希冀里”，缺少信息的整合，这样的答案只能算是对一半，给2分。在第四段文字中明确表达了两个方面的信息，“对农民”和“对青年作家”。只要抓住这两点完全可以正确地解答此题。第4小题考生答题情况良好，大多数考生都能比较准确地概括出冰心的可贵品质。但也有少数考生理解不了原文，回答不够准确，比如有考生说冰心“很温柔”就不太准确。第5小题得分情况也不令人乐观。最突出的问题是部分考生对“内容”和“结构”把握不确切，二者交错在一起，令答案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，这样就影响了得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