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夷、叔齐,孤竹君之二子也。父欲立叔齐,及父卒,叔齐让伯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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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文】
伯夷、叔齐,孤竹君之二子也。父欲立叔齐,及父卒,叔齐让伯夷。伯夷曰:“父命也”。“遂逃去。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。国人立其中子。于是伯夷、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,曰:“盍往归焉。”及至,西伯卒,武王载木主,号为文王①,东伐纣。伯夷、叔齐叩马而谏曰:“父死不葬,爰及干戈,可谓孝乎?以臣弑君,可谓仁乎?”左右欲兵之。太公曰:”此义人也。”扶而去之。武王已平殷乱,天下宗周,而伯夷、叔齐耻之,义不食周粟。隐于首阳山,采薇而食之。及饿且死,作歌。其辞曰:“登彼西山兮,采其薇矣。【以暴易暴兮,不知其非矣。神农、虞、夏忽焉没兮,我安适归矣?】于嗟徂兮,命之衰矣!”遂饿死于首阳山。由此观之,怨邪非邪?
或曰:“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。”若伯夷、叔齐,可谓善人者非邪?积仁洁行如此而饿死!且七十子之徒,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。然回也屡空,糟糠不厌,而卒蚤夭。天之报施善人,其何如哉?盗跖日杀不辜,肝人之肉,暴戾恣睢,聚党数千人,横行天下,竟以寿终。是遵何德哉?此其尤大彰明较著者也。若至近世,操行不轨,专犯忌讳,而终身逸乐,富厚累世不绝。或择地而蹈之,时然后出言,行不由径,非公正不发愤,而遇祸灾者,不可胜数也。余甚惑焉,傥②所谓天道,是邪非邪?
子曰: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”,亦各从其志也。故曰:“【富贵如可求,虽执鞭之士,吾亦为之。如不可求,从吾所好。】”举世混浊,清士乃见,岂以其重若彼,其轻若此哉?
(节选自《史记·伯夷列传》)
注:①木主:木制的灵牌;号为文王,尊称西伯昌为周文王。
②傥:假如。
【问题】
9.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语的解释,不正确的一项是( )
A.及至,西伯卒 卒:去世
B.扶而去之 去:离开
C.左右欲兵之 兵:士兵
D.是邪非邪 是:代词,指天道
10.下列各组句子中,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项是( )
A.①积仁洁行如此而饿死 ②操行不轨,专犯忌讳,而终身逸乐
B.①遂饿死于首阳山 ②于嗟租兮,命之衰矣
C.①亦各从其志也 ②此其尤大彰明较著者也
D.①岂以其重若彼,其轻若此哉 ②以臣弑君,可谓仁乎
11.下列句子分别编为四组,全都说明伯夷积仁洁行的一组是( )
①伯夷曰:“父命也”。遂逃去。
②伯夷、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。
③叩马而谏曰:“父死不葬,爰及干戈,可谓孝乎?以臣弑君,可谓仁乎?”
④太公曰:“此义人也。”
⑤义不食周粟。隐于首阳山,采薇而食之。
⑥遂饿死于首阳山
A.①②③⑤
B.②③④⑥
C.③④⑤⑥
D.①③⑤
12.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叙述和分析,不正确的一项是( )
A.颜渊敏而好学,他立志学习伯夷兄弟坚守节操,以至终身贫困,宁可饿死也不吃糟糠之食,不幸早逝。
B.伯夷、叔齐看见周武王在文王尸骨未寒时征讨纣王,“耻之,义不食周粟”,隐居在首阳山。
C.伯夷、叔齐是孤竹君的两个儿子。孤竹君死后,二人因不肯继承君位而相继逃走,国人只好另立他人。
D.太史公对当时那些操行不端、违法乱纪者却终身安逸快乐,有操行者却要横遭灾祸的现象,深感疑惑。
13.把文言文阅读材料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。(8分)
①以暴易暴兮,不知其非矣。神农、虞、夏忽焉没兮,我安适归矣
译文:
②富贵如可求,虽执鞭之士,吾亦为之。如不可求,从吾所好。
译文:
【参考答案】
9.A(兵:文中指出兵器杀,名词作动词)
10.B(B两个“而”,连词,表转折关系。A前句中的“于”,介词,在:后句中的“于”助词,相当于“吁”。C“其”,代词,自己的;代词,这些。D“以”,连词,因为:介词,表凭借)
11.A(②这是他听说的事情,不是他的积仁洁行。④是别人的评论。⑥这是说他死在哪里。)
12.C(C项的“糟糠不厌”应为“连糟糠之食都吃不饱”;“回也屡空”与“学习伯夷、叔齐坚守节操”无因果关系)
13.翻译:①用残暴取代暴虐呀,还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义的。神农、虞舜、夏禹的时代很快就消逝了,我们还能到哪里去寻找归宿呢!
②所以他又说,“富贵如能追求到手,那么,即使让我执鞭为马夫,我也愿意干。如果不能追求,还是按照我所喜好的去做吧。”
文言文参考译文:
伯夷、叔齐,是孤竹君的两个儿子。父亲想立小儿子叔齐为国君,等到父亲死后,叔齐却要让位给长兄伯夷。伯夷说:“让你即位是父亲的遗命。”于是就逃离了孤竹国。叔齐也不肯继承君位而逃走了。孤竹国的人就只好立他们的另一个兄弟为国君。在这个时候,伯夷、叔齐听说西伯姬昌最敬养老人,(便商量着说)“我们何不去投靠他呢?等他们到达的时候,西伯已经死了,他的儿子武王用车载着灵牌,尊称他为文王,向东进发,讨伐纣王。伯夷、叔齐拉住武王战马的缰绳而劝阻说:“父亲死了尚未安葬,竟然动起兵器来,能说得上是孝吗?身为臣子却要去杀君王,能说得上是仁吗?”武王身边的人想用兵器杀死他们,太公姜尚说:“这两位是义士啊!”把他们搀扶开了。武王平定殷商之乱后,天下都归附于周朝,但是伯夷、叔齐却认为这样做可耻,他们坚持节操,不吃周朝的粮食,并隐居到首阳山,采集薇蕨来充饥。直到他们饿到快要死的时候,作了一首诗歌,那歌词说:“登上那座西山啊,采摘薇菜来充饥,用残暴取代暴虐呀,还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义的。神农、虞舜、夏禹的时代很快就消逝了,我们还能到哪里去寻找归宿呢!哎,可叹我们的死期已近,生命已经衰弱了!”于是,伯夷、叔齐就饿死在首阳山。由此看来,是怨恨呢,还是不是呢?
有人说:“上天待人的准则是没有偏私的,它总是向着善良的人们。”像伯夷、叔齐这样的人,可以说是做善人呢,还是不是呢?他们聚积仁德、修洁品行达到这般地步,却终致饿死!再说在七十个弟子中间,孔子仅仅称举颜渊是好学的人,但颜渊常常穷得一无所有,连糟糠都难得吃饱,终于过早地夭亡了。那种认为上天总是报答、恩赐善人的说法,到底怎么样呢?盗跖每天都杀害无辜的人,将人的肝炙成肉脯,残暴恶毒,放肆地行凶,他聚集党徒几千人,到处横行霸道,竟然活到高龄而死。这又是遵行什么道德呢?这都是些特别重大而且明白显著的例子。如果说到近世,那些操行不端正,做事违法乱纪的人,却终身享受安逸和快乐,财产富裕,子孙也不断绝。有的人选好了道路才举步,看准了时机才说话,从不走小道捷径,不是公平正当的事决不努力去做,可是他们却要横遭灾祸,这样的例子多得没法数了。我对此十分疑惑,如果说这便是所谓的天道,那天道究竟是对呢?还是不对呢?
孔子说过,“道德见解不同是难以共同谋划事情的”,也只能各自依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罢了。所以他又说,“富贵如能追求到手,那么,即使让我执鞭为马夫,我也愿意干。如果不能追求,还是按照我所喜好的去做吧。”“到了严冬季节,才能知道松柏是最后落叶的。”整个世道都浑浊的时候,品行高洁的人才显现出来。这或许是因为俗人把富贵看得那样的重,而高洁之士对富贵却看得这样的轻吧!